【WC】Resident Goodness人性之善（好兆头AU，1到3章
前言
威斯克的头儿，也就是斯宾塞老先生没有什么管理经验，不得不说地狱能撑到现在全依托他个人的独裁和管理层的贪腐。大部分恶魔听命于他，同时保持着高度的自治——每个恶魔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指望恶魔有凝聚力，实在是太难了。
威斯克开始还想着要不要向上爬，把斯宾塞做掉，只是因为他可以做的比斯宾塞更好。可是他试了试，发现爬高一点，就要应付无尽的蠢货，他作为恶魔都免不了感到绝望。
不是说他没有爬上高位的能力，而是太无聊了。无休无止的和愚者共事，耗费心力谋划着和天堂的老套战争，这样的日子千篇一律，看不到尽头。而且他心知肚明，故事的结局完全是由天上的那位老人家决定的。
所以他愉快地申请了一个在人间作恶的闲职，让他之前的竞争者们都松了口气，继续争抢威斯克抛弃了的饵食。人世虽然单调，但是有时候还是能发生一些新鲜事，再说他感到无聊的时候也可以开小差。
当时还没有什么KPI（企业关键绩效指标）这种东西，所以威斯克最初只是快速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继续沉睡。顺便一提，KPI不是恶魔也不是天使发明的，而是人类自己想出来的，是一种叫资本家的人类发明的，或者说资本家也可以算作一种恶魔？不过结果是，现在KPI一视同仁地折磨恶魔、天使和人类了。
更让威斯克感到惊喜的是摩西分开红海时，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黑发蓝眼，但是发丝在阳光下产生一种稍棕的颜色，面容年轻英俊，好像上次在天堂见面时那样。那个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慢慢转过头来，他们两个在嘈杂中对视，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彼此。
“阿尔伯特。”那个天使，真正意义上的天使，叫他的名。
“不再是了。”他回答。
红海的海水闭合，产生巨大的浪花与水雾，打在他们身上。天使和恶魔都像礁石般岿然不动，衣角都没有被打湿，仍然随着海风猎猎作响。威斯克盯着天使的脸，发现他和之前确实有一些不同了，悲伤如同面纱般覆盖在他年轻的脸上，挥之不去。
“你为这些异教徒的死亡也感到悲伤吗？即使他们残杀了以色列人。”他问。
名为克里斯托弗的天使轻轻嗯了一声，有时候他就是这么拎不清。
“我会说你有一种广义的善良。”威斯克嘲讽道，等着年轻的天使因为他的语句发怒。
可是天使似乎不想和他争执。悲伤的面纱仍然笼罩在他脸上，他隔着面纱对他说：“或许吧。”
第一章 战争
克里斯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现在是初秋，他穿了一件绿色的夹克，戴着飞行员墨镜。随意翻弄着手里的体育杂志，阳光尽情洒在他身上。直到一个阴影出现在他身边的地上，他才把杂志放到腿上，看着一个金发男人坐到他身边。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留着背头，也戴着墨镜，不过是窄的方形墨镜，他们坐在一起就好像什么墨镜同好会一样。
几只麻雀和鸽子闻讯赶来，叽叽喳喳地试图讨要一些面包屑，尽管它们已经圆得像小皮球。
“我还以为你会早一点。”天使眨了眨墨镜后面的蓝色眼睛说。
“很抱歉，我想我刚才被一些事情……绊住了。”威斯克回答，但是当一个魔鬼说抱歉的时候，通常都不是很抱歉。
他们互相挽着对方离开，而且挨得太近了。走路时，克里斯的髋部有时候会贴到威斯克的腿，这很让人分心，威斯克的思绪好几次都被这种轻轻的碰撞打断了。
坐在餐厅之前，两个人都处于一种和谐的沉默里。直到克里斯向餐前面包上涂黄油时，说：“除了约会，今天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威斯克想，他还以为会是自己率先打破沉默呢。“何以见得？我们就不能一起吃个饭，然后待一会儿吗？”他忍不住先周旋，看看克里斯的想法。
“他们告诉我了，说那个时刻要来临了，而你负责启动这件事。”克里斯咬了一口面包，慢慢咀嚼。
“我真不敢相信那些懦夫居然敢告诉你。”威斯克挑了挑眉，这个计划在两方势力中已经透明了。但是那是克里斯托弗，他的正直是让人不敢想象的。就算这是六千年前早已安排好的结局，他也会因为天堂和地狱合谋这件事大闹一场。
“或许是在试探吧。”克里斯声音带着一些无所谓，“他们怎么样我其实都不在意，重要的是，你是怎么想的？”他认真地看着桌子对面的恶魔，此时侍者正好端上前菜，他也只是道了声谢，眼睛没有离开威斯克的脸。威斯克也看着他，天使和以前很不一样了，不是指相貌，而是他的态度，他欣赏这种改变。
“你现在对世界毁灭有什么想法？”恶魔反问。
“说真的，问我这个吗？”
“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改变主意。”
六十年前——
“雷德菲尔德医生，有一个上尉要见你！”
“什么？请让他等一下。”克里斯帮一个伤员做完手术，伤员的腿“奇迹”般保存下来了，但还是让他的手术服上沾满鲜血。他把后续工作交给助手就匆匆离开，连衣服都没有时间换。所以他看到那个穿着深色军服的金发男人时，忍不住叹了口气：“威斯克！”
“还在继续你的小小工作？”恶魔说，身上一丝不苟，在屋里还戴着帽子，和一身狼狈的天使完全不同。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克里斯不客气地说。
“我需要你，克里斯托弗。你可以用相同时间来拯救更多的人。”
天使不得不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因为从威斯克的嘴里出现“拯救”就好像从克里斯嘴里说出“谋杀”一样离谱。恶魔也因为刚刚说的单词皱起脸，感到有点恶心。
但是克里斯没办法拒绝拯救，一个小时后他就穿着军装和威斯克坐在吉普车上。恶魔向他解释，有一个德军的基地正在研究和储存毒气，目前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实验阶段，或者说足以毁灭这片陆地的程度。
“那对你们恶魔来说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要找我帮忙？”克里斯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里焦急，但是还是分析到。
“过度的痛苦是没有意义的。”威斯克冷笑，“只有又有希望又有痛苦才最有效。纯粹的痛苦只会让人麻木，灵魂会像没有盐的汤一样。消除这个基地完全是善举，是我绝对不能做的，所以我只能叫你来。”
克里斯不置可否。
最后，那个基地里的毒气在释放之前就都变成了清澈的水。在造成伤亡事件之前制造奇迹，总是比之后简单很多，也不会被天堂或者地狱发现。可是威斯克看到克里斯在回去的时候心情低落。
“人类又感到希望又感到绝望，这样天堂和地狱都做了点事情，不好吗？”他解释。
“我不希望这样，我宁愿没有战争，人们只是平静祥和的活着。”
“战争也促进了人类发展，你不得不承认那些半导体或者是计算机很有用。”
“我知道不能阻止，”天使说，他在人间行走过足够长的时间，所以他其实也明白，“所以我只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然威斯克是个恶魔，他理论上来说已经不能感受到爱的情绪了，但是他还是意识到：“你是这么爱这些人类所代表的一切。”
“我已经了解到恶魔的强大，但是我发现有些东西更胜于此。”旅人的天使说。
在沉默中，威斯克把克里斯送回军营。离开之前他说：“我想我欣赏人类的一些方面，20世纪起码比之前有趣多了。这么快让他们结束，太可惜了。”
被恶魔肯定有利用的价值，也不知道对人类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此时，在餐厅里。
“你不能用一个问句来回答我的问题。”克里斯叹了口气，低下头用刀叉折磨盘子里的小番茄，他不看着威斯克了，对于恶魔暧昧的态度感到不满。
“大战以后，世界上只剩下崇尚原始基督教的人，当然还有天堂和地狱二选一。”威斯克陈述，“我假设，你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是啊，那又能怎么样？”克里斯因为想到这种结果而有些失落，但突然警觉，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恶魔。
“我有一个想法。并且我认为既然这种想法能够在我脑中存在，那或许就可以一试。”
他们之前就讨论过这个，恶魔说，如果有一个想法可以在他脑海出现，那就说明那位老人家已经认可了。
“就算祂是想让我因此受到惩罚，我也必须试试它的可能性。”那次是什么事情来着？克隆羊多莉？反正威斯克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但是他也没有变本加厉。
这次也是，在威斯克说完他的计划时，他居然没有被泼上一滩圣水或者直接消失。而且最后的甜点也上来了，非常完美的恶魔蛋糕与天使蛋糕。
“真不敢相信这是你做出来的计划。”克里斯中肯的评价，有点像一位严厉的老师，虽然他年轻的脸破坏了这种联想，“我还以为你不是这么热爱冒险的赌徒呢。”
“抱歉，天使。在世界毁灭这件事上，没有人，或者说恶魔可以不当赌徒。”他依旧保持着自己轻松的态度，但是属于恶魔的金红色眼睛止不住的看克里斯。
克里斯把自己面前的天使蛋糕推给威斯克，然后把巧克力的那份抽走。
“成交。”
第二章 敌人
“我还以为你会去找你的朋友帮忙。”
与威斯克不同，克里斯在天堂有朋友，并且还很要好，他们彼此互相相信，时不时小聚，偷偷说一些在天堂之外，但是不会下地狱的笑话。
“你的计划里需要他们吗？”克里斯问，他现在正在努力补全威斯克计划里的漏洞。现在天使和恶魔坐在森林里的一颗橡树下，其实在这里并不比在其他地方隐蔽，因为上帝可以看到任何地方。
“我知道他们肯定会参与，但是目前还在考虑把他们放在哪里。”
威斯克伸出手，五指张开，阳光透过树叶落到他的手上，形成一些光斑。一个画家很早就发现阳光洒在苍白的皮肤上时，阴影部分会在人眼里映出一种蓝色。伟大的发现，威斯克想，特别是当那个画家是在面对一大堆裸女模特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一点的。
克里斯一想到那些乱糟糟的天使们就忍不住微笑，不过这个微笑很快就变淡了。他的朋友们会坚持“做个了断”的，他知道他们对于恶魔有多么憎恨。
“如果今天我没有邀请你约会，你会怎么办？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威斯克说，他现在似乎并不急于更新自己的计划，只是在和克里斯闲聊。克里斯之前都很愉快，但是在他提出拯救世界后就焦虑起来。啊，他刚才是不是想了“拯救世界”？他赶紧在心里替换成“阻止世界毁灭”。
“那我也会去找你问清楚。我在想，世界毁灭前好好享受一下我们相处的时光，直到我们不得不战斗至死。”天使自然地说。
“如果计划不成功，我们也要战斗至死。”威斯克了然，怪不得克里斯这么上心，如果可以阻止世界毁灭，他们两个就可以继续这样，克里斯所爱的人类也可以继续生活。“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一起逃跑呢，我觉得719号小行星不错。”
克里斯因为这个笑话笑了，因为他们两个都不会逃避。
“所以，敌基督按照计划，明天就要诞生在世界上。十二年后会因为它导致世界毁灭，天堂就会向地狱宣战。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让敌基督放弃毁灭世界。”天使复述，威斯克的计划最大问题是：对于劝说敌基督这部分重要工作，完全没有想法。
不是说恶魔没有做任何努力，威斯克已经在有限的时间里，把地狱给他的安排全部分析了一遍，找出所有安排上的漏洞，并且暗示克里斯可以在那个时候把敌基督带走，还罗列了多种可能的突发事件和临时解决方法，可是他却不知道把敌基督偷出来以后怎么劝说它。
“看上去是你的工作。”威斯克擅长从利益的角度说服别人，可是敌基督是一个孩子……他完全不太清楚怎么说服一个孩子。
但是克里斯也一脸茫然，他其实也不擅长对付小孩子。
“想想你和耶稣那个小伙子，你们两个不是还不错吗？”威斯克提醒。
克里斯想起来了，当时他正在岸边，有一个小孩子溺水了，他去救他。但是那个孩子太沉了，差点把他在人间的躯体也拖进水里。他上岸以后说：“伙计，你好像山一样重，怎么搞的。”
孩子哭丧着脸说：“我才不胖！”并且后来严格节食了几天。克里斯之后才知道他就是耶稣。
“呃……”或许世界毁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威斯克看了眼腕表，那是一个机械表，指针上有蛇的花纹，也许会咬试图偷表的人一口。“还有七个小时我就要去接敌基督了。”他告知天使。
“你不觉得变量太多了吗？我的意思是说，把一个毁灭世界的小东西直接交给一个恶魔和一群人类教徒来完成托生。”克里斯忍不住问，他已经习惯威斯克周密的计划，惊讶于地狱给恶魔的指令粗糙到不可思议。
“地狱的计划就是这么不靠谱，我想可能是外包给某个人类智库来完成的，还是层层外包那种。”威斯克忍不住嘲讽。
“不过，不得不说契约是非常有效的。我已经用自己的名字签订了契约，我就必须完成这个任务。”恶魔解释道，“但是这份契约里面并没有规定我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我只需要在我的层面上完成步骤就可以了。这就是为什么契约的拟定实际上是一个学问，而地狱的恶魔不精于此道。”
不仅不精于此，还常常被人类钻空子来闹出笑话。一想到那些蠢货，威斯克自己手下的人类员工们都显得大智若愚，尤其是法务部的员工。
“所以你不是很在意计划的细节，因为到时候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天使终于明白为什么威斯克不忙于完善自己的计划了，看来他非常相信他们随机应变的能力。
所以克里斯也重新享受起这场约会来，看看那个恶魔，看看正在落山的太阳，多么美好的画面。他靠在威斯克肩膀上，任由对方揽上自己的肩膀。如果不是还要去接敌基督，或者他还可以到恶魔家里过夜。毕竟这件事情最差的情况他已经设想过了，所以他也不应该那么害怕，可是希望……威斯克的话带给了他希望。
一对天使和恶魔如此了解彼此似乎是有罪的，但是克里斯从他漫长的、在人世间生活的几千年里知道：他需要遵从本心，那才是真正的正义。他曾经迷茫过，但是如果他固步自封在天堂和地狱的定义里，那么他和那些庸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为自己而活，做他认为对的事，而他现在还没有堕落。如果他堕落，他也只会继续做自己觉得对的事。而现在拯救世界听起来非常正确。
“我想我不得不先去散散身上阳光和天使的味道，以免得到怀疑。”威斯克有些遗憾，他本来以为他们两个会大吵一架才定的今天约会，这样他就会以比同事“死亡”还阴森的气场来面对送敌基督的恶魔。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他应该定昨天，这样起码他们可以多待一会儿，起码是在床上多待一会。
“我得说，很高兴你在最后也想和我战斗。”威斯克捧起克里斯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们西班牙见。”他潇洒地离开了，黑色大衣上带走阳光的余晖。
克里斯看着他背影微笑，同时试图在订机票事宜上用神力作弊。一开始，威斯克肯定没有想让他参加这个计划，这个该死的混蛋。天使想，刚才他是不是在心里咒骂了，他默默把“该死的混蛋”替换成“威斯克”，听起来不太一样，但是差不多，而且对天使来说文明多了。
第三章 契约
马库斯和萨拉扎站在墓园的空地上，他们两个其实也不熟，或者说恶魔之间都不太熟。平时和另外一个恶魔一起行动显然是愚蠢的，因为他们随时都会背叛彼此。但是有一天，突然上面认为两个恶魔一起出动可以“进行合理的互相监督”，所以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幸好这个树木枯萎，墓碑倒塌的小墓地里没有什么人，如果那人看了现在的场景一定会怀疑是不是在看万圣节的布景：萨拉扎矮小的像一个孩子，穿着一整套西班牙航海时期的船长服，上衣滑稽得垂到地上，脸就好像《鬼娃回魂》里的恰吉。马库斯好一些，它上半身像一位老绅士，穿着严谨的三件套，还有一副拐杖，但是腰部以下全部是水蛭组成的，那些小东西还在流淌蠕动。一高一矮两个恶魔身边还有一个篮子，有点像野餐篮，似乎在微微晃动。
“那个混蛋，还没有来。”马库斯敲了敲手杖，其实有些恼怒于地狱将托生敌基督这件事交给威斯克，这可是一个留名史册的机会！
曾经有一位心理学家说过：一场会面，早来的是焦虑症，晚来的是抑郁症，准点来的是强迫症。这位医生因为涉嫌乱诊断病情被免除了执照。如果按他的话判断，这两位恶魔肯定是焦虑症重度患者，而他们等的恶魔则是强迫症患者，因为威斯克正好在午夜走进了墓园。
这个恶魔似乎和黑夜融合在一起，他穿着羊绒的暗色风衣，里面搭着一套黑色的休闲西装，还有同色的华达呢高领内搭和哑光面儿皮鞋。他看起来比一高一矮的两个同事更像人类，但是如果有人被墓园里这两个奇形怪状的恶魔吓到，转而向这个男人求助的话，那他简直是大错特错。
他们互相道了“斯宾塞万岁”，不过世界上大部分人都认为是“撒旦”，这无所谓。
“吾等齐聚于此，必当细数今日恶行。”马库斯以一种迂腐的口吻说，试图占据上风。
啊，仪式感，这里唯一精明的恶魔想，如同每天都要让员工喊口号一样，一种不错的控制思想的方式。
马库斯先说：“我让一个喜欢豪赌的商人破产，但是又让他觉得自己可以翻盘，三年内他就会输掉他的灵魂。”
萨拉扎后说：“我让一对爱侣互相怀疑彼此，他们陷入痛苦折磨，不出一年我们就可以得到他们的灵魂。”
他们两个看向威斯克，他露出一个假笑，说：“我让马拉加机场里所有的孩子都不停哭闹，踹前面椅子的后背，直到旅途结束。”这其实是他临时起意的计划。你想，如果你刚刚下飞机，准备去要接你上司的孩子，你不免考虑它会不会哭闹。所以威斯克决定让在场所有人都体验一下，当然是在他离开以后。
看到两个同事茫然的面容，他有些无聊，他们太迂腐了，整天就围绕着几个灵魂打转，完全没有想到以量取胜。并且在试图以量取胜的时候，破坏力又太强了。这些老古板永远想不到威斯克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完成了多少绩效。
“那么，把它给我吧。”他及时提醒，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即使他时间充裕。
“要先签字。”萨拉扎终于派上用场，掏出一个肮脏的笔记本。威斯克扬了扬眉，心里对地狱文件管理水平的评价不断下降。他确认了一下契约内容，只是收货单，没有任何可能的附加条款。所以他好像一个中转站快递员一样，掏出口袋里的笔——是一只黑色的钢笔，镶着金边，不用上墨，在什么条件下都可以写字，并且是用无数狡猾资本家的灵魂铸成的。这件事没必要告诉克里斯，而且他说不准会同意威斯克这么做。
“不错的钢笔。”其他两个恶魔都非常识货。
这支狡猾的笔根据习惯，想签上A·威斯克，但是被主人制止了。他签上了一个不那么恶魔的名字，看着它发出微微红光，契约生效。
繁文缛节多得要死，恶魔什么时候才可以停止这种无意义的内耗？不过他又一想，这也不失于是一种好的内部控制方式：既然信不过恶魔，那起码相信这个绝对不会出错的恶魔契约吧。如果人类之间也可以签订这种不能违反的契约，那么将会带来有多么大的乐趣，带来多么多的痛苦？威斯克在心里暗暗将“不能违反的合约”列上他折磨人类的单子，叫“智能合约”似乎不错。
萨拉扎把地上的篮子递给他，威斯克甚至还掂了掂，还好小东西一直很安静。
“我们相信，你都安排好了，不是吗？”马库斯在说完完全全的假话，恶魔不会相信彼此。
“当然。”威斯克冷淡地回答，轻松让语气带着点不屑，他眯着眼睛撇了一下这两个恶魔，“我想我暂时不能和你们寒暄了，为了哈米吉多顿和地狱的胜利。”接着用和送子鸟一般优雅的步伐，拎着篮子离开了。
比午夜稍早一点的时候，克里斯就赶到了西班牙，提前来到传说中要进行托生的地方。他不知道因为自己早来，很幸运地没有遇到孩子哭闹和踢椅子的场景。
这个不靠谱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天堂和地狱想要让敌基督附身在美国总统格拉汉姆的孩子身上，这位总统刚刚当选。根据安排，他会落选下次选举，然后在下下次选举重回政坛，正好十二年，够敌基督毁灭世界，还不破美国总统只做八年的传统。
所以，现在信仰地狱的西班牙教团光明教已经在怀孕的总统夫人访问西班牙的时候劫持了她，准备大张旗鼓地将敌基督附身到她的孩子身上。其实也不是那么大张旗鼓，为了外交关系和总统尚且不稳的地位，这件事一定会被隐瞒下来，并且普通人只会觉得遇到了恐怖分子。
天使提前来到，是因为他觉得威斯克瞒着他什么，想要赶紧弄清楚事态。毕竟那是威斯克，他之前也吃过完全相信他的亏。不过他共享的消息一般都是真实的，因为克里斯会很快找出假消息的漏洞，然后逼问威斯克，导致恶魔不得不说真的。
里昂？他看到一个身影，虽然和大部分保镖一样戴着通讯器和墨镜，遮住了大部分特征，可是里昂的发型仍然让他有一定辨识度。里昂是一个新晋的天使，指的是他本来是人类，但是因为善良，死后被培养成天使。有一个天使培训学校，克里斯在那里兼职，所以见过他，也和成为天使的里昂一起合作过。
里昂正在逃脱邪教徒们的追杀，他其实是被委派来保护格拉汉姆夫人的。他之前还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天使要保护一个身边安保齐备的女人。但是现在他知道了，这里的人明显都信奉恶魔，并且非常邪恶。在用神力让一个拿着电锯的疯子的电锯没油以后，他赶到一个类似修道院的地方，记得总统夫人就是被带到了这里。
然后，他在通道里看到一个窈窕的修女，月光通过玻璃窗花点缀在她身边的地上，也落在她推的小车上。
TBC
